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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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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降有一瞬間語塞, 但到底囫圇點了點頭,回答記住了。

遲越老師聞言,松手示意她:“那你把動作連起來試試?”

溫降仰頭望了望夜空, 除了照做別無他法。

兩人就這樣磨了十多分鐘動作,中途某人還想讓她一步登天地一邊劃手一邊換氣, 果不其然以失敗告終,還差點讓她嗆到水。

遲越也只好耐著性子慢下來, 看著她思索片刻後,提議:“要不然這樣吧, 我們去掉墊子, 你試試能不能在水裏靠自己浮起來。”

“……啊?”溫降擺了半天手臂和腿, 都快被他折騰死了,寧願泡在水裏安靜地待著,想了想,開口婉拒,“這樣會不會太難了?”

“先試試吧,我可以伸手托住你,不會讓你沈下去的, 你不用怕。”遲越回答。

“怎、怎麽托?”溫降想到又要跟他肢體接觸,就變得緊張起來。

“這樣……”遲越說著,攬住她的腰, 借助水的浮力, 只用一條手臂就能把她穩穩托住,然後一點一點地,幫她撤掉身下的浮墊。

“誒……”溫降驟然失去支撐, 差點重心不穩一頭栽進水裏, 下意識抓緊遲越的肩膀。

好在他適時騰出另一只手扶住了她, 環著她側腰的掌心微微收攏,重新幫她找到平衡。

溫降只覺得自己像被他扛在手裏的一捆柴,或者一卷鋪蓋,有些丟臉地擡手捂了捂自己。

片刻後,遲越出聲提醒走神的她:“現在你再重覆剛才的動作試試?”

溫降被迫放下手,緊了緊喉嚨,僵硬地在他手上擺動起來。

動作間腰部微微發力,劃開水下的阻力並不輕松,她漸漸地有些喘,卻在這樣的活動中帶動他的手指在濕透的睡衣上磨蹭著,甚至比在光裸的皮膚上滑動還要臊人,她能感覺到他因此收緊手指,卻又克制地沒有更大的動作,怕她從他掌心間滑脫。

於是她從被他的掌心緊貼著的小腹開始,一點一點被他悄然引渡的溫度點燃,即便整個人都在冰涼的水中,也依舊覺得燥熱。

直到遲越也像是被她燙到了似的,冷不丁收回那只手。

溫降的綺念瞬間破滅,迫於下沈的恐懼用力擡腿撲騰了一下,激起一大片水花。

但遲越的另一手依舊攬著她的腰,註意到她的慌亂,溫聲安慰:“你別怕,這樣不會掉下去的。”

“那你這只手不要松開!”溫降好容易定下神來,趕忙回過頭,加重語氣叮囑他。

她現在完全沒有到可以輕而易舉地在水裏浮起來的程度,他剛才一句提醒也沒有,嚇得她現在心臟還在砰砰亂跳。

但遲越沒答應,只說:“你就當現在沒有人扶著你,只要你動作做標準,不會沈下去的,別擔心。”

“那你也別松手。”溫降感覺到他的回避,再次強調。

遲越只得輕嘆:“好,我不會讓你出事的。”

然而事實證明,遲越在說謊。

就在溫降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點感覺,身體可以隨著手臂的擺動沈沈浮浮時,腰上清瘦而有力的手臂再次一松,與此同時還有他的話音:“不用管我,繼續保持就不會……”

溫降在他手臂松開的一瞬間,心也跟著涼了下來,腦海裏浮現出“我就知道”四個大字,只感到被背叛的憤怒,完全聽不見他的話。

腰上失去支點,擺臂蹬腿的動作便難以為繼,她一下子被灌入鼻子的水嗆到,肺裏火辣辣地燒疼,連撲騰都不願意,便放任自己沈了下去,像是某種對他的報覆。

於是遲越沒來得及說完那句話,就被她驟然沈下去的一幕嚇到,第一時間伸手抓住她纖細的腕,把她從水裏抱出來,緊張道:“你嗆到了嗎?沒事吧?”

雖然前後不到三秒,但還是溫降嗆了一大口水,本能地伸手攀上他的脖頸,細長的大腿在水下勾住他的腰,枕在他肩上用力咳嗽起來,鼻腔的酸澀讓她生理性地流淚,甚至沒辦法組織語言。

遲越也慌了神,顧不上別的,攬著她的腰貼緊自己,擡手在她背上拍了兩下。

等到溫降總算咳出哽在喉間的那口水,才緩過勁來,深吸一口氣,洩憤地在他背上重重打了兩拳,問:“你不是說不松手的嗎?!你怎麽騙我?”

她的聲音還帶著咳嗽後的沙啞,夾雜著濃重的鼻音,聽起來格外委屈。

溫降以前幾乎從來不會這樣直接地表露情緒,更別提動手打他,遲越結結實實挨了這兩下,沒有松開抱著她的手,只是輕撫著她的肩胛,連聲道:“對不起,是我的錯,不該騙你的。”

他本來只是想讓她能更快學會,畢竟他們在泳池裏,衣服都濕透了,又是孤男寡女,待得越久……他就越覺得不自在。

但溫降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,聽到這種蒼白的道歉,又憤憤地去錘他的肩膀,鼻間的呼吸依舊不穩,帶動胸口上下起伏,眼睛微微泛著紅,不時因為滑落的水滴慌亂地眨眼。

在這樣的距離下,兩個人的身體的緊貼著,曲線畢露,遲越能感覺到她箍在自己腰際的腿,對她來說可能是求生的本能,但對他來說未免太刺激,小腹的肌肉在她的動作間反射性地繃緊。

遲越側過臉,濕濡的喉結上下滑動,感覺到自己的異樣。

當下只怕被她察覺,騰出一手來,扣住她的腿彎,在水下把她打橫抱起來,借此遠離自己,啞聲道:“我先抱你去岸上吧……你別生氣。”

溫降莫名其妙被他換了個姿勢抱著,兩只手依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,聞言氣悶地沒吭聲。

直到被他抱到泳池邊緣,在溫熱的白色條紋磚上坐下,才不得以松開手。

遲越拎起事先準備好的浴巾展開,披在她身上,身上濕透的T恤還在往下淌水,緊貼在他窄瘦的腰線上,一面擡眼望著她,問:“還難受嗎?”

溫降的視線只往下落了半秒便收回,再度對上他的視線,泳池旁的一圈燈帶發出幽藍色的光芒,映入他幽深的眸子,燦若星海。

雖然已經不那麽難受了,只是喉間還留著不適的癢,但她點了點頭。

遲越見狀,輕輕嘆氣,擡指抹去她臉上的水珠,語氣除了愧疚之外,帶了幾分心疼:“抱歉,下次不會再這樣了。”

“還有下次嗎?”溫降反嗆,聲音不高不低。

遲越喉間梗塞了瞬,聲音更低:“你不喜歡的話,沒有下次了。”

溫降聽到這個答案,別開眼抿了抿唇。

她沒有不喜歡游泳,只是不喜歡他說話不算數而已。

思緒落到這兒,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,她突然開口問他:“為什麽說對不起?”

雖然她當天就這樣問過他,可他今天的態度給了她某種錯覺,似乎他這次的回答會不一樣。

遲越被問得怔了怔,遲鈍道:“我剛才不該騙你,把手松開的。”

溫降被這個答案聽得失語,只好重申:“我的意思是,你那天為什麽說對不起?”

“哪天?”她的態度越是嚴肅,遲越越覺得茫然,緊了緊喉嚨。

溫降看他一副完全沒放在心上的樣子就來氣,仰頭深深呼吸,夾雜著出水後的一點寒顫,一字一頓地提醒他:“我跟你睡在沙發上的第二天。”

遲越輕輕蹙眉,片刻後,臉上總算露出恍然的神色:“所以你是因為我那天跟你說了對不起,最近才生我的氣?”

溫降低頭攏住身上的浴巾,反駁:“我沒有生你的氣。”

“那你這幾天為什麽不理我,也不跟我一起吃早餐?”遲越探詢地側了側臉,在這個角度下,可以輕而易舉地望進她的眼底。

溫降沒想到他這種時候倒是挺會抓重點,長睫在他奪人的目光中亂了亂,不講理道:“你先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
遲越被她將了一軍,只得回到剛才的問題,想辦法措辭:“因為你是女生……我前一晚可能是腦子不太清醒吧,事後才意識到那樣的要求對你來說太過分了,所以跟你道歉。”

溫降沒想到他的答案竟然比那天的還要過分,開始說自己是腦子不清醒了,臉上的表情頓時冷下來,抓緊手裏的浴巾:“還有呢?”

“沒有了。”遲越一五一十地答。

溫降只得小幅度地連連點頭,忍住自己想冷笑的沖動,末了問:“所以你後悔了?”

“什麽?”遲越再次錯愕。

溫降提高嗓音:“你後悔那天和我在一起了?”

“沒有,”遲越不知道她為什麽又因為這件事生起氣來,下意識否認後頓了頓,又補充,“但你要是覺得後悔或者生氣的話……我很抱歉,也覺得自己不應該那樣做。”

他開始的那兩個字答得很快,幾乎像是脫口而出,溫降本來都已經做好了他翻臉不認賬的準備,誰知道他又不按常理出牌,臉上的表情因此軟化不少,問他:“你哪裏看出我後悔了?”

“你這幾天不理我,不是因為後悔嗎?”遲越感覺到她語氣的變化,遞給她一個含冤的眼神。

“我那是因為,”溫降簡直氣結,垂在水中的足尖動了動,帶出一片瑩亮的漣漪,“我是因為你跟我道歉我才生氣的。”

雖然這句話說起來會讓人覺得不可理喻,要是不道歉,難不成她想讓他覺得,他們睡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麽。

果然,遲越聽到這個答案就楞住了:“為什麽?”

溫降沒法跟他解釋,也不好意思那些奇怪的話說出口,只是悶悶移開視線:“不告訴你。”

“我剛才都跟你說實話了,你為什麽不能告訴我?”遲越順勢找到對話的主導權,追問。

溫降扭頭不看他,肩頸的線條在這個動作下很明顯,鎖骨在水光中皓白的一彎,道:“我不想說。”

遲越被她別扭的反應看得有趣,發現她已經消了氣,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,揶揄:“你怎麽耍賴?”

溫降不服氣地在水下踢了一腳,濺起的水花剛好落上他濕透的腰腹,嘴硬:“我沒有耍賴。”

水流帶著異樣的溫熱,方才還沒完全熄滅的燥意在這樣的煽風點火下重燃,遲越的呼吸微亂了拍,垂手按住她的腳踝。

溫降的動作因此安分下來。

雖然他不是第一次碰她,可腳踝再怎麽說也是敏感的地方,熱流順著他修長的指尖傳遞而上,和晃動的水流同頻。

遲越再擡眼時,天上那彎上弦月已經從雲後露出頭,正巧落在她身後,月光皎皎,清輝灑落,她柔和的側臉卻比月亮還要漂亮,是足以讓人在往後的日子裏一直銘記的畫面。

他的心跳在這一刻怦然,喉間發緊,腦海裏突然產生某種讓人回想起來也覺得慌亂的沖動,觸電一般。

甚至不僅是慌亂,幾乎嚇了他一跳,因為那太出格了。

他想吻她。

這頭溫降只覺得他落在自己臉上的視線灼熱,圈著她腳踝的左手依舊沒松開,後知後覺地感到臉熱,不得不開口回答:“因為道歉就是否定的意思……那天晚上我明明不後悔的,也不生氣,但是你第二天就否定了它們……所以我很生氣。”

“所以你……”遲越張了張口,聲音無端地落出幾分喑啞,一如弦月下浮著的一片灰雲,“你不討厭嗎?”

雖然回想起來讓人覺得後怕,但當下,潛意識依舊蠢蠢欲動,他刻意隱去了賓語,沒問她到底不討厭什麽。

但溫降像是聽懂了他的問題,沒有猶豫太久就搖了搖頭。

遲越的耳根發起燙來,指間微緊,刻意摒開那些毫無預兆就迸出的沖動後,才意識到自己還扣著她的腳踝,趕忙松開。

暗中如豎琴撥奏般的水聲洩露了他的心跳,波光繚亂。

到頭來只好開口轉移話題,問:“還想再游一會兒嗎?”

溫降猶豫了一下,回答:“想游,但是不想學游泳了,我要坐在浮墊上,要那個獨角獸的。”

“好。”他一一應下。

……

已經是深夜,夜幕濃沈,城市的光汙染太嚴重,幾乎看不見幾顆星星,只有弦月高懸,清朗明潤,看一眼就會讓人心生平靜。

溫降抱著獨角獸氣床在泳池裏晃晃悠悠的過程中,擡頭望見了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到頭頂的月亮,發了好一陣呆。

遲越這時候已經平覆下心情,將那些心猿意馬歸咎於不受控的荷爾蒙和十八歲的青春期,一邊註意到她視線的落腳點,也跟著仰起頭來。

到處都很安靜,耳邊流動著淩淩水聲,偶爾有暖風拂過,院墻外的香樟沙沙作響,蟬鳴聲響一陣輕一陣的。

泳池有一股礦物質的味道,聞起來很幹凈,夾雜著草木入夜後散發的芬芳,仿佛萬物都在這樣的月夜下舒展開來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遲越聽見身邊的人問他:“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麽?”

他聽到這句,唇角忍不住向上彎了彎,轉頭問她:“這樣是和好的意思嗎?”

溫降一下子被他戳穿,臉頰就像漏了氣的皮球,帶了幾分惱羞成怒地伸手撩起水面,往他臉上潑了捧浸染著月色的水花:“才沒有!”

雖然現在把話說開之後,她已經發現了,自己這陣子不理他不是想跟他保持距離,而是在跟他賭氣。

要是放在以前,她才不敢給他擺臉色呢……那不是太不知好歹了麽。

可是現在……事情變得有點不一樣。

雖然她一時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裏不一樣,但有一件事是確定的,她的膽子已經被他給養肥了,再也不怕他了。

遲越聞言,掀開被打濕的額發,忍著笑回答:“早餐做什麽都好,你能跟我一起吃就行了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遲小狗你舅寵她吧。

5555球球大家收藏一下專欄裏的《匪石》:

宋修筠總在唐老爺子口中聽見唐岫的名字,下棋也聽,澆花也聽,喝茶也聽,從小聽到大。

面卻沒見過幾次,只有每年歲末的飯桌上。

每到獻寶結尾,就會聽唐老爺子無不遺憾地嘆氣:“可惜啊,你就是年紀大了點,要不然還真能做我孫女婿。”

唐岫大二那年,他被A大破格聘請,搬到了學校附近的公寓。

和她成為室友後,宋修筠觀察多日,發現唐老爺子的吹捧不無道理。

她確實很好,養的小狗也很可愛,毛茸茸的,長得很有禮貌。

他很喜歡每天早上五點半出門遛她的泰迪。

宋修筠覺得自己愛烏及屋了。

直到有人捷足先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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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岫在被那個叫程煊熠的體育生表白之前,從來沒有談過戀愛。

對方長得陽光帥氣,八塊腹肌,她考慮了一個晚上,發現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。

誰知道她的這段情路如此坎坷。

聯誼聚會,程煊熠送她回家,恰好撞見深夜十一點出門遛狗的宋修筠。

對方冷冷看了他們一眼,抱起狗走近,渾身的正宮氣派穩穩壓人一頭:“把手放開。”

情人節,唐岫收到九十九朵大紅玫瑰。

宋修筠帶著清晨才從花市買來的帶露白芍藥,插進他風雅的天藍釉花觚,無情奚落:“庸俗至極。”

期末,宋修筠批改了唐岫可圈可點的答卷,又辨認了體育生潦草敷衍的字跡,最後放下筆,呷了一口武夷雀舌,評價道:“雲泥之別。”

半個學期結束,唐岫受不了愛情的苦,跟姐妹痛數了戀愛九大讓人無法忍受之弊病。

剛掛電話,就看宋修筠從墻角後悄無聲息地冒出來,幽幽看著她:“你有沒有想過,談戀愛沒有問題,只是你不喜歡他。”

#所以快來跟我談戀愛,謝謝#

-金枝玉葉笨蛋美人×高嶺之花老古董

-年齡差八歲/1v1/雙初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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